【连载之二十三】张山雷著作主要内容提要《黄墙朱氏私立中国医药学校宣言书》

（本网消息）

《黄墙朱氏私立中国医药学校宣言书》是张山雷先生的遗著，已由《中医教育》杂志于1983年第四期上公开发表，这是一篇阐述中医教育理论的珍贵文献。这篇宣言是张山雷于1914年在黄墙朱氏私立中国医药学校任教务主任时代师朱阆仙起草的。时值西学东渐，中医倍受歧视，传统医药学的处境十分艰难。就在那一年，北洋军阀政府教育总长汪大燮在接见请求将中医列入教育计划请愿代表时，竟然毫不掩饰的说：“我今后决意废弃中医，不用中药，所请立案一则，是难以照准的。”汪氏大放厥词，激起了医界同仁极大的愤慨，各地纷纷请愿表示抗议和反对。在民族医药学备受摧残的情况下，张山雷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于他师父一道，创办了私立中国医药学校。在这篇铮铮作响的宣言书里，张山雷简述了西医传入中国以后的医药界的概况，对当时中医队伍的现状作了客观的分析，对中医教育的发展方向作出了精辟的论述。

宣言书充满了爱国主义激情和民族自豪感。张山雷认为，中国医药学有数千年的发展历史，群英荟萃，名医辈出，典籍丰富，汗牛充栋。其中“杰作”之多，更是“更仆难数”，针对当时有些重西轻中，数典忘祖，看不起本国的传统医药学的不良倾向，张山雷强调要自立自强，反对崇洋媚外，鄙夷民族文化。他说：只要“发扬国粹之精神，”就可以做到“自足应世而有余，己不必乞灵于邻家，借材于异地，又何苦喜新厌故，舍己从人，震惊城外之奇观，而诧为人间之未有乎？”旗帜鲜明地捍卫了传统地民族医药学，并对歧视中医中药的民族虚无主义者，进行有力的批判。

宣言书对当时中医界现状作了客观的分析。一是鱼龙混杂，阵容很不整齐，一些和医学根本不沾边的人也混进了中医队伍。“士商失业”，动则悬壶；朝读方歌，夕已行道。《素》、《灵》、《内》、《难》，未知何种书名，张、李、刘、朱，雅不识何时人物。解得二、三汤剂，公然自诩万能，这种不学无术之人，却大言不惭地以内行自居，让他们负救死扶伤之重任，势必误己误人。二是由于师徒相授，有的医生囿于门户之见只知某师所传，不知时贤所论，眼光如豆，见识短浅，有的“父传其子，弟绍其兄，一系相承，辄矜家世”，这种抱残守缺，因循守旧的观点，阻碍了中医药的发展。三是有的医生虽有玄秘奇才的高超医术，却不肯公之于众，把医药技术当作图谋自利的手段，要传也只传子孙，此种挟技邀利，啬术以自贵的做法，实在不足取。四是有的医生名望虽高，求治的人亦多，而诊病却是敷衍塞责，其间疏忽贻误不少，终究于事无补。五是有的医生出身于“儒林文人，饱读群书，游猎方伎。”他们高谈医学理论，却又脱离临床实践，也不过是纸上谈兵，闭门造车而已，不能解决实际问题。造成这些弊端的原因很多，而医学教育不发达、不完备则是根本原因之一。

宣言书主张吸收西方医学的教育长处，提倡大力改进和发展中医教育。张山雷对西医学传入中国并非盲目排斥，恰恰相反，他是一个睁眼看世界的人。他认为西方医学和西医教育有许多长处，应取长补短，效法其成功经验，以便发展本国的中医教育。肯定西方医学教育比较进步，能贯彻循序渐进和系统训练的原则，又注重实验和观察，学生毕业时已经具备了比较全面系统的知识，掌握临床治疗的基本技能，虽然未能立即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通过实践锻炼完全可以成为一名技艺专精的医生。拿中国当时的教育与之相比，差距的确很大。在培养中医人才方面，尚无正规而系统的学校教育，以师带徒几乎成了唯一的中医教育形式。

因此张山雷认为医学教育的内容必须改革。尽管中国医学源远流长，医学典籍浩如烟海，但并非所有医书皆“精确不磨之作”，其中也还存在一些瑕瑜不分，良莠莫辨的东西。对于古代医药学遗产，首先应该分清精华和糟粕，做到吸收其精华，摒弃其糟粕，在编写教材时，必须明确这一点。张山雷说“撷旧籍之精华，准历来之经验，编辑讲义，排列课程，分目别科，限以时日，归诸实用，无取辞繁”，在这里明确指出，教材内容要少而精，要做到理论密切联系临床实际。各门课程都要规定衔接顺序和授课时限。必须限期完成教育任务，要求教师讲课时，应尽量结合自己的临证经验和心得体会，充分说明其学术见解。要把医学精粹和本人及家传的研究成果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学生，绝不能把医药学知识当作啬术以自贵的私有财产。还提倡“独标异新”，决心以“筚路蓝缕”、“芟翦荆榛”的精神，对中医教育事业进行搜索和改革。为更多更好地培养中医有用人材，他大声疾乎：“尚望千万人扶持国学”。

张山雷的《黄墙朱氏私立中国医药学校宣言书》深深地击中了当时医学教育的流弊，提出了许多具有革新进步的思想见解，至今还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浙江省中医药科技计划《浙派中医张山雷学术思想的挖掘与传承》项目组成员、张山雷再传弟子：赵根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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